苦尽而甘不来——关于浙江采茶女事件的思考

　　四月初，一位采茶阿姨在抖音发布的标题为“记录美好生活”的视频迅速引发全网讨论，视频中几十名采茶女拥挤临时搭建的铁皮房中，睡的是木板大床工作，吃的是馒头榨菜和白水面条。闲暇之余在简陋的宿舍里唱歌嬉笑，在苦涩忙碌的生活中平添一份快乐。她们大多来自河南、安徽等劳务输出大省，年龄集中在50-70岁左右。然而随着采茶阿姨们的娱乐生活的热度不断升高，原视频目前却已下架，但网上对于底层劳动妇女的讨论却不减热度，小红书、微博等平台许多人纷纷发帖呼吁关注底层劳动妇女的境况，改善她们的吃住和工资待遇。

　　在第一次看到阿姨们的视频时，给笔者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不同于演唱会的人山人海，这是一种对生活的向往和不屈，虽然并没有听清楚唱的是什么，但是那种苦中作乐让笔者再次体会到了中国普通劳动者美好的品质，从她们身上我看到了普通劳动妇女的乐观向上，即使从各种平台上和现实生活中已经意识到贫富两极分化已经形成了巨大鸿沟，但是她们依然没有放弃生活，依然热爱生活，依然为了存下更多钱、为了更好的生活努力。永远被辜负但是永远在热爱。每当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知不觉就陷入沉思，陷入了六七十年代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中。虽没有经历过“六亿神州皆舜尧”的美好时代，但从影视作品和字里行间我眼前仿佛呈现了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需要，为了建设真正属于自己的国家贡献自己的青春和力量，每一个社会成员都是充满希望，都是真正平等的一枚“螺丝钉”，不会是也不可能是“牛马打工人”或者是富人权贵的“器官提供者”，人也不可能被当做矿产资源来开发利用，压榨干净最后一滴血。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场景，虽然大家都在辛苦劳作，但是结果完全不一样。今天辛苦劳作的采茶妇女养活了茶商，而昨天的大生产运动是为了公有制添砖加瓦。每当想到这里，都为我们已经失去的免费医疗，免费教育，免费住房和免费享有公共基础设施而感到惋惜，感到痛彻心扉，如果不是失去了这一切，再加上我们实现四个现代化，今天的老百姓会过得这么苦吗?会为了未来可能面临的不确定事件不敢消费而只储蓄吗?因为老百姓深知没有保障，深知“自己是自己的第一责任人”，所以拼了命地存钱，虽然和通货膨胀相比仍然捉襟见肘，再加上最近的关税大战，老百姓的生活必需品估计又会产生新一轮的上涨，中国老百姓走到今天，实在是太苦了，什么福都没有享受到，但是什么苦都尝遍了，现在在尝二茬苦。

　　然而在这底层劳动妇女苦中作乐画面的震撼背后，是人贱茶贵的缩影。曾几何时，卖货主播的所谓“谷贱伤农”引起了“家人们”的共鸣，纷纷购买并不平价的包装商品，谷贱确实伤农，但是这些卖货主播的高价商品最后补贴了农民吗?中间转几手，中间商赚了大部分的钱，最辛苦、最勤劳的田间劳动者有时候连成本都保不住，除去各种成本每年能赚的钱都不够人力成本来开支，也不怪越来越多的农民放弃赖以生存的土地成为廉价的劳动力。我们是学着“劳动最光荣”长大的，可是等懂事后才发现劳动者的劳动让资本家“光荣”了，不仅拿遍了所有的奖项，成了慈善家，成了先锋模范......而最没有保障的仍然是普通劳动者，每个月一百多的养老金在日益通货膨胀的当下到底要怎么生活?超市里卖的蔬菜水果和田间地头收购的价格相差有时超过十几倍，有了资本有了平台就能够剥削拿大头，这公平吗?

　　不出意外，在整个茶叶的生产流程中，最廉价的就是人的劳动。根据评论区的讨论显示，采茶是按重量给钱，即使手速再快也摘不了多少，一天的工资大概维持在130-150元不等，然而安吉白茶的价格却是在200-3000元/斤左右。山上的气温冷热极端，尤其是清明前的雨水多，再加上山上的信号又差，家人们很难联系到她们。这样的反差让网友们纷纷感叹，原来这就是浙商啊。浙商们个个富得流油，实质却是建立在剥削劳动者的基础之上。浙江作为民企的耶路撒冷，大到公司企业，小到个体作坊，似乎从来都不把劳动法放在眼里，不把劳动者当成真正的人，这些老板们散发着“一日打工，终生为奴”的集体无意识。作为最能吃苦的一代人，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和汗水托举起了一个时代，然而时代的飞速发展，却将他们忽略和抛弃。明明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可身上被压迫的枷锁却越来越重，在评论区的聊天截图里甚至还有老板拖欠三天的80元工资。细思极恐的是，这样的剥削，这样的欠薪，不是个例而是常态。然而更为细思极恐的是，一部分有着朴素情感的网友赞扬这些采茶女“劳动最光荣，劳动人民最伟大”。尽管他们并非恶意，然而在这样一个社会下，将社会主义的褒义词附加在这些为了生存而非生活的劳动者身上，不失为一种新时代下的“吃人”。

　　那么这个视频为什么能在短视频平台爆火呢?笔者认为第一个就是共情，是“照镜子”，看到她们的工作生活，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几十年后或者是现在可能的生活，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妹也在经历同样的生活;其次就是女性，从这些妇女同志身上看到了生活的底色，再加上这几年，关注女性的困境的话题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但笔者认为这种女性主义和主席时代的“妇女能顶半边天”不一样);再者，劳动妇女的苦中作乐的乐观精神也感染了很多人，笔者看到很多评论都在评论环境的干净整洁和这种苦中作乐的娱乐活动;最后，这是一种全民对民生问题的关注，民生问题牵动每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心弦，因为这种关注是对自己的投射。

　　从保洁阿姨没有自己的休息室，到韩剧《苦尽柑来遇见你》的海女，再到这次浙江采茶女事件，我们的意难平是这些受压迫最深的底层劳动妇女们苦无尽，而“甘”更是遥遥无期。宠物麻辣烫每斤25元，富豪一餐消费56万元，哪吒2的票房破156亿，贫富之间的巨大差距将这层表面的繁荣不费吹灰之力地撕碎。如果天道酬勤，那么富起来的应该是这些劳动者。然而事实是，这些劳动者拼死拼活辛苦了一辈子，生一场病可能就要用掉他们半辈子的积蓄，更不用说他们原来可能还背负着房贷、车贷。时代的进步从不是建立在人矿经济之上，国家的富强更不是踩着底层人的血肉。那些牺牲民生造就的“经济神话”，无声地诉说着无数底层劳动者的血泪史。

　　作为一个毛派青年，我们应该拿起毛泽东思想的武器，从我们学到的知识、看到的现实出发，真正站稳人民立场，熟练运用阶级分析。将自己作为队伍里的宣传员，告诉普通老百姓除了维持“这似人非人的世界”还有另外一条已经演习过的公有制的大众民主之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我们会收获公平和正义，我们失去的免费福利保障制度也会回来，民生问题也会成为首要关切，普通劳动者不会再苦一辈子，做一个真正的人，不再成为可以被通过添加剂和生物武器等随意灭绝的“垃圾人口”。等待我们的是一条曲折的大众之路，但是实现之后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幸福和满足。

微信扫一扫，为民族复兴网助力！

微信扫一扫，进入读者交流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