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影评:影史第一的《肖申克的救赎》没你想的那么励志

作者:茴香豆a 2025-04-16 2082

  在许多影迷心中,《肖申克的救赎》是一部催人泪下的电影,被誉为影史上最动人的希望赞歌。

  电影的故事并不复杂。银行家安迪被冤枉杀妻入狱,在肖申克监狱度过近二十年的岁月,最终凭借个人智慧挖出逃生通道、逃出高墙,并将典狱长的贪腐罪行公之于众。

  另一位主角瑞德,从冷漠服从的老囚犯,到重新唤醒希望,最终出狱与安迪重逢。故事的最后,阳光、海滩、自由与友情的画面令无数人泪目。

深度影评:影史第一的《肖申克的救赎》没你想的那么励志

  整部电影节奏沉稳,情感克制,结尾温情治愈。它成为无数影迷心中的“精神乌托邦”。

  但如果我们只是被结局的一缕阳光所打动,而忽略了这座牢狱的本质,那么我们就失去了对这部电影最深刻的阅读能力。

  在我们重温这部电影时,会突然察觉里面藏着一个沉重到令人窒息的问题:自由,真的只是一个人挖出的一条地道吗?救赎,真的是逃离现实、远走他乡吗?如果答案是,这部电影讲的是个人意志的胜利,那就必须问——是谁制造了这个让人不得不逃离的世界?

  《肖申克的救赎》并不是童话,它从头到尾都是一部现实主义电影。它所描绘的“肖申克监狱”,不是一所单纯的刑罚机构,而是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的缩影,是一个微缩的压迫系统。

  典狱长诺顿高举《圣经》,一面宣传道德,一面与安迪合谋洗钱;一面高喊“悔改”,一面逼犯人修建公路、清理垃圾,承包低价工程。劳动力几乎免费,利润全部中饱私囊。

  这不是电影杜撰的情节,而是现实的镜像。

  美国的监狱系统,尤其是私营监狱,早已不再是简单的治安机构,而是资本控制下的剥削机器。一份工作交给自由人需要支付工资,交给囚犯只要一日三餐。从资本视角看,犯人是最理想的工人。

  在这里,“犯罪”并不是偶发事件,而是制度生产的结果。在美国,黑人只占人口的13%,却占囚犯的40%以上;贫困人口被不成比例地投入牢狱,而富人、白人、受教育者几乎总能逃脱惩罚。

  这不是巧合,而是整个系统在筛选“谁该坐牢、谁可以犯罪”。你是否年轻?你是否贫穷?你是否没有人脉和资源?你是否落入底层、靠边站的族群?如果是,那你犯错的成本就是几十年牢狱;如果不是,那即便你诈骗上亿,也有人替你保驾护航。

  这种“选择性惩罚”并不是执法不公那么简单,而是资本主义社会以剥削为核心的价值逻辑在司法系统中的延续:将那些无法顺利被雇佣、无法贡献稳定剩余价值的群体——无产阶级边缘人,集中起来管理、压榨、利用,甚至将其犯罪的“问题化”成为另一种利润来源。

  我们看见《肖申克》中的布鲁克斯,一个在狱中生活几十年的老人,出狱后却无法适应现实生活,最终在冰冷的孤独中上吊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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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并不是他个人的问题,而是整整一代底层人的命运缩影:他们在社会中被管控、被塑造,一旦不再“有用”,就像一台报废机器,被遗弃在社会的角落。他们一生无法拥有真正的尊严,哪怕得以出狱,也只是换了个囚笼,从高墙里的犯人变成钢筋水泥里的幽灵。

  还有汤米,一个年轻的犯人,试图通过学习和认错重塑自己,却因为其证词可能使安迪脱罪,立刻被典狱长“制造越狱假象”枪杀。他的死,是为了维护体制稳定,是对“真相”的枪决。因为制度需要的是安静的、顺从的、可管理的劳动力,而不是求真、求变、敢言的人。

  瑞德早年以“危险分子”身份服刑,一度认同体制,遵守规则,反复申请假释被驳回。他在漫长岁月中逐渐被改造成一个“顺民”。直到安迪用耐心和信念唤起他残存的尊严,他才从“被规训者”转变为“半个觉醒者”。

  他们不是抽象的个体,他们是阶级的化身:被抛弃的、被驯化的、被屠杀的无产阶级边缘人。

  安迪的成功虽然看似令人振奋,但仔细想来,他能在肖申克监狱中存活下来并不因为他坚强,而是因为他有对系统“有用”的专业能力:他是银行家,能为典狱长设计洗钱账户;他懂法律、懂财务、懂语言,可以帮权贵钻空子。

  他不是代表了所有囚犯的胜利,而是代表了少数能适应上层需求的人的通行证,是一场精英的单兵逃亡。他的逃亡方式更不具有任何可复制性:十几年的秘密挖掘、书信轰炸政府、复杂的身份布局……对普通囚犯来说,完全是不可想象的奇迹。

  电影没有让犯人团结、没有反体系的爆发,甚至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群体抵抗。换句话说,他的胜利并没有打开肖申克的铁门,而只是一个人从缝隙里钻出去,然后悄悄关上门,告诉大家“只要努力,你也能自由”。

  但现实不是这样。现实是绝大多数人被困其中,被系统屠杀、驯化、碾压,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系统彻底消化。

  电影的结尾温情而柔和:安迪和瑞德在海边重逢。可整个肖申克仍在运转,数以百计的布鲁克斯和汤米仍在其中,等待下一次被抛弃、被枪杀。体系没有被挑战,剥削没有被终结,压迫没有被揭露,甚至都没有一个镜头敢去正面呈现被压迫者真正的觉醒。这不是救赎,这是幸存;不是胜利,而是逃脱。

  真正的希望,不在高墙之外的沙滩,而在被压迫者的觉醒、在无产阶级的联合与斗争、在群众用双手砸碎牢笼、建立新的字肚之中。

  很多人觉得安迪是“自由意志的胜利”,是个人智慧战胜强权。但我们仔细想想:安迪的胜利,是建立在精英身份(银行家)、技术特权(懂会计洗钱)、长期隐忍(20年)之上;

  他不是摧毁体系,而是成功地逃出了体系;

  典狱长死了,新的典狱长照样会来。那个系统并未崩塌,依然运转。

  所以他的胜利,是个体逃亡,不是集体解放;是知识分子式的“自救”,不是无产阶级的“革命”。

  这像极了现代自由派的叙事模式:“系统不公,但我们可以靠智慧战胜它”——却从不去揭露这个系统本身的阶级剥削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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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迪挖了20年的墙逃出去,这是电影的高潮。但这个高潮,其实是一个关于精英如何逃出生天的寓言:

  安迪不是号召犯人团结起来;

  也不是揭发腐败让系统瓦解;

  而是精英个体用“合法漏洞”摆脱系统束缚。

  这不是希望,而是悲哀:只有极少数精英可以逃脱,绝大多数人永远被困在系统内。

  这种“逃出生天”的叙事,看似鼓舞人心,实则是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陷阱:它让你相信,只要你够聪明、够忍耐,也可以逃出泥潭——而不是让你认清泥潭本身该被铲除。

  电影最后,安迪在海边小屋过上隐居生活,红也找到了他——仿佛一切都圆满。但我们必须要问:

  其他犯人呢?

  那个系统呢?

  所有人就这样“被遗忘”吗?

  正是这份沉默,把这部片子从系统批判的可能,变成了资本主义的自我粉饰。

  它向你展示了一地血,却在结尾撒一把阳光——这才是真正的“意识形态的高级操作”。

  可我们知道,历史不会自发进步,压迫不会自动消失,“自由”不会在忍耐中诞生,而是在斗争中夺取。

  真正的“救赎”,不是个体逃脱牢笼,而是人民砸碎牢笼。不是个人光明心灵的胜利,而是人民集体意志的胜利。

  这才是毛主席所说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而不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一个叫安迪的人偷偷挖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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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有人还会说,既然系统问题如此严重,那就去呼吁盖格啊,为何总是在批判、批判、再批判?

  但我们恰恰要问一句:“谁来盖格?”是那个靠典狱长洗钱的银行系统,还是那个靠剥削劳动力维持增长的政府财政?“盖格”这两个字,在现行系统中常常不过是保守势力为延长统治寿命所开的“止疼药”,而不是动真格的外科手术。

  系统性的剥削不会因为某个法案的通过而结束,就像肖申克的高墙不会因为一个囚犯的逃走而自行倒塌。真正的变革不靠良心发现,不靠温情脉脉的说服,而只能依靠人民群众自己联合起来,揭露压迫的本质、砸碎剥削的机制。

  更可怕的是,当我们指出这些罪恶机制的时候,总有人从阴影里跳出来,急不可耐地为旧系统辩护。他们不是天真无邪的旁观者,而是自觉或不自觉的维稳力量。他们说“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甚至冷冷地笑:“你们不过是失败者的怨言罢了”。

  这些人永远站在特权的庙堂上,一会儿用现实压垮希望,一会儿又用历史掩埋真相。他们的逻辑永远是:你不该抗争,你不配反抗,你必须接受命运,要么逃走,要么沉默。

  可我们偏偏不肯沉默。我们知道,从《肖申克的救赎》到现实社会,从美国监狱到全球资本体系,压迫不是偶然,而是有计划、有结构、有制度地进行的掠夺。从黑人被捕比例远高于白人,到贫困家庭子女更容易沦为罪犯,从劳动者被迫“再就业”到退休老人再度谋生,这整个系统不是“运行出了问题”,而是它本身就是问题本身。

  我们不接受“人性本恶”的说教,也不认同“个体成功是希望”的麻醉。我们要追问的是:为什么最坏的事总发生在最底层的人身上?是谁规定了底层只能受难,而不能反抗?

  《肖申克的救赎》讲了一个人如何在不义之地坚持住人性,但我们要讲的是——如何让整座监狱不再存在,如何让“人”不再被关进黑铁之中,如何让劳动不再成为惩罚,如何让自由不是逃离,而是共同获得。这不是理想主义,这是历史的经验;不是空喊口号,这是无产阶级一次次斗争换来的血的教训。

  而今,我们看似生活在没有牢笼的时代,但那只是肉眼可见的部分。间玉不再是钢筋水泥围起来的空间,而是系统、规训、债务、身份、等级、规章、合约和无处不在的竞争。资本主义社会最擅长的一点,不是用暴力压制你,而是用“自由选择”的幻觉把你困在生存的泥淖里。

  你自以为走在大街上、上下班打卡、刷手机消费,这就叫自由。但当你失去工作、患病无助、年迈无依,你就会明白,那自由只是供你在牢笼里挑选不同款式的锁链。

  《肖申克的救赎》中,老布出狱之后在现实中找不到立足之地,最终自缢而亡,这不是偶然。这正是“系统化”的深层表现:那些被强制塑造成“守规则的模范犯人”的人,在重获自由时却发现,他们的技能、语言、意识、习惯,早已被雕刻得只适用于监狱那一套规则。

  这不只是电影人物的悲剧,而是千千万万劳动人民的真实命运。被“驯化”的不是个别人,而是整整一代人。他们从工厂毕业进入写字楼,从车间转进外卖岗,从田地走进流水线,每次变化都以“发展”的名义进行,而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却越来越弱,生存能力越来越依附于系统本身。

  有人讽刺说:你看这些犯人,哪一个不是作恶在先?他们该被惩罚。但我们必须追问的是:“是什么样的制度,把人一步步逼进犯罪?”

  那个抢劫银行的青年,是否因为失业三个月、老婆生病、欠债无门?那个走私D品的单亲妈妈,是不是曾为了孩子上学去求尽每一家工厂?就像肖申克里那些“杀人犯”,谁曾为他们的原始处境和动因作过一次辩护?资本主义总喜欢将底层人的痛苦个体化、罪恶化、妖魔化,从不承认这个社会本身的结构性压迫。它用新闻报道一个个“个案”,掩盖的是整个制度性崩坏。它制造出“恶人”,再冠冕堂皇地“惩恶扬善”,从不思考“恶”从何而来。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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