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那根看不见的锁链——革命,为了成为真正的人

作者:子珩墨 2025-08-10 326

  在成为“人”之前,我们的祖先,曾在荒野与洞穴之中,与猛兽、与饥饿、与严寒,进行了长达数百万年的搏斗。那是一场关于“生存”的战争,纯粹而又残酷。

  然而,自从文明的曙光刺破蒙昧的黑暗,一种比任何猛兽都更凶残、比任何饥荒都更冷酷的“怪物”,便悄然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上。

  它,就是人对人的压迫与剥削。

  从此,人类最主要的敌人,不再是自然,而变成了“人”本身。

  一根看不见的锁链,被锻造出来。它的一端,锁在被压迫者的血肉之躯上;另一端,则握在压迫者的手中。

  数千年来,这根锁链,变换过无数种形态。

  它时而是奴隶主手中浸满盐水的皮鞭,时而是封建领主丈量土地的契约,时而是神棍教士口中“君权神授”的箴言,而在今天,它更是伪装成了那张看似“公平自愿”的、薄薄的雇佣劳动合同。

  但无论其形态如何变化,其本质,从未改变。

  那就是:一小部分人,不劳而获地占有另一大部分人的劳动成果,并以此为基础,建立起一整套服务于自己的国家、法律、道德与文化。

  而人类的全部文明史,如果撕去那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虚伪画皮,其血淋淋的内核,不过是一部关于“挣断这根锁链”的、悲壮而又辉煌的斗争史。

  革命,以及革命的最终胜利,其根本标志,不在于建立了多么强大的国家,不在于创造了多么璀璨的科技,而只在于一个最朴素、也最根本的衡量标准:

  我们,以及我们的子孙后代,是否彻底地、完全地、永远地,斩断了这根看不见的锁链?我们,是否因此,得以成为真正意义上、大写的人?

  01

  “魔鬼”的第一次低语——私有制的诞生

  在锁链被锻造出来之前,在那个被我们称之为“原始共产主义”的漫长童年里,人类社会,并不存在压迫与剥削。

  那不是一个富足的天堂,而是一个物质极度匮乏、人人都在为生存而挣扎的地狱。但是,在那个地狱里,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

  猎物,共同猎取,共同分配;果实,共同采摘,共同享用。没有谁,可以凭借“所有权”,去占有另一个人的劳动。

  “你的”、“我的”这种概念,尚未被发明出来。

  然而,当生产力悄然发展,当个体劳动第一次能够创造出超越其自身生存所需的“剩余产品”时,魔鬼,便在人的耳边,发出了第一次低语。

  私有制,这个人类历史上最古老、也最强大的“异形”,就此诞生。

  从此,土地可以被一部分人据为己有,工具可以被一部分人私相占有,甚至,连人本身,也可以像牲畜一样,被另一部分人所占有。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对这个人类的“堕落”过程,作出了最无情的描绘:

  “由于生产分为农业和手工业这两种主要的部门,便产生了直接以交换为目的的生产,即商品生产;随之而来的是金属货币、货币资本和高利贷,土地私有制和抵押制。……卑劣的贪欲是文明时代从它存在的第一日起直至今日的动力;财富,财富,第三还是财富,——不是社会的财富,而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单个的个人的财富,这就是文明时代唯一的、具有决定意义的目的。”

  “卑劣的贪欲”,成为了历史的动力。

  那根看不见的锁链,第一次,被冰冷地、沉重地,套在了人类的脖子上。

  02

  千变万化的“画皮”——从奴隶主到资本家

  自从那根锁链被套上之后,压迫者与被压迫者的斗争,便贯穿了整个文明史。

  而那个名为“剥削”的魔鬼,则展现出了千变万化的能力,它不断地更换着自己的“画皮”,以适应不同时代的历史条件。

  在奴隶社会,它的画皮,是奴隶主的脸。

  这时的锁链,是物理的,是有形的。剥削,是赤裸裸的暴力。奴隶,被视为“会说话的工具”,其人格、尊严、乃至生命,都完全不被承认。斯巴达克斯们的起义,虽然悲壮,但他们反抗的,只是某个具体的奴隶主,却无法撼动奴隶制本身。

  在封建社会,它的画皮,是地主和僧侣的脸。

  这时的锁链,变成了土地的契约,和“天命”的教条。农民,相比于奴隶,有了一点点人身自由,但他们被牢牢地束缚在土地上,其绝大部分劳动成果,都要以地租和赋税的形式,被地主和贵族所榨取。僧侣们则为这套秩序,提供了神学的解释:你是穷人,是因为你前世作孽;他是贵族,是因为他祖上积德。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更为精致的奴役。

  而在资本主义社会,魔鬼,则戴上了一张最文明、最具有欺骗性的画皮——资本家的脸。

  这时的锁链,几乎完全“隐形”了。

  资本家不再用皮鞭来强迫你劳动,他给了你“自由”。你可以自由地选择为哪个老板打工,也可以自由地选择失业和饿死。

  他不再占有你的人身,他只购买你的“劳动力”。他在一张“平等的”合同上,与你进行“公平的”交易。

  然而,这“自由”与“平等”的背后,是何等残酷的不平等!

  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揭示的:

  “劳动力的买和卖,是在流通领域或商品交换领域的界限以内进行的……这个领域确实是天赋人权的真正伊甸园。那里占统治地位的,是自由、平等、所有权和边沁。……一离开这个简单流通领域……我们就会看到,原来的货币所有者成了资本家,昂首前行;劳动力所有者成了他的工人,尾随于后。一个笑容满面,雄心勃勃;一个战战兢兢,畏缩不前,像在市场上出卖了自己的皮一样,只有一个前途——让人家来鞣。”

  无产阶级,看似自由,实则一无所有。他们唯一的“自由”,就是将自己的劳动力,作为商品,出卖给占有生产资料的资本家,任其剥削。

  这根“雇佣劳动”的锁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坚韧,也更隐蔽。

  03

  第一次总决战——巴黎公社的炮声

  在马克思主义诞生之前,一切反抗压迫的斗争,都是“自在”的,而非“自觉”的。

  无论是斯巴达克斯的起义,还是陈胜吴广的揭竿,抑或是欧洲中世纪的农民战争,他们英勇、悲壮,但他们都只是在反抗压迫的“结果”,却不理解压迫的“根源”。

  他们只是想杀死某个坏皇帝、坏地主,然后自己取而代之,成为一个新的、或许“好一点”的皇帝和地主。他们无法想象一个没有皇帝、没有地主的、彻底没有压迫的社会,应该是什么样子。

  而马克思主义的诞生,如同划破暗夜的闪电。

  它第一次,科学地、系统地,揭示了那根看不见的锁链的本质——私有制,以及维护这根锁链的暴力工具——国家机器。

  人类的斗争,从此,有了“望远镜”和“显微镜”。

  1871年的巴黎公社,就是无产阶级第一次,手持着马克思主义这件崭新的武器,向着那个盘踞了数千年的魔鬼,发起的第一次自觉的、有组织的总决战。

  公社的社员们,只存在了72天,但他们所开创的原则,却光芒万丈,永垂不朽。

  他们打碎了旧的国家机器,而不是简单地接管它。

  他们废除了常备军,代之以人民的武装。

  他们规定所有公职人员,都由普选产生,并且随时可以撤换。

  他们宣布公职人员的薪金,不得超过一个熟练工人的工资。

  ……

  这一切,都是在做什么?都是在斩断锁链!

  正如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中,对公社的伟大意义所作出的、最光辉的总结:

  “公社的真正秘密就在于:它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是生产者阶级同占有者阶级斗争的产物,是终于发现的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

  巴黎公社虽然失败了,但它用鲜血,为全世界的无产阶级,指明了通往胜利的方向。

  04

  “将革命进行到底”——十月革命与毛泽东的远见

  如果说巴黎公社是第一次伟大的预演,那么,1917年的十月革命,就是第一次成功的、彻底的“外科手术”。

  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成功地在一个庞大的帝国之内,切除了“私有制”这颗毒瘤,并建立起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

  列宁的伟大贡献在于,他深刻地认识到,仅仅“切除毒瘤”是不够的。在手术之后,还必须用最强大的“抗生素”——即无产阶级专政——来防止“癌细胞”的复发和转移。

  然而,毛主席,这位站在马克思和列宁肩膀上的巨人,以其无人能及的深邃目光,看到了一个更深、更可怕的问题。

  他发现,那个名为“剥削”的魔鬼,在被外部的、旧的宿主(地主、资本家)被消灭之后,它并不会就此死亡。

  它会变异。

  它会像一种更狡猾的病毒,潜伏下来,并最终,在新的宿主——即共产党内部——重新找到寄生的土壤,然后死灰复燃。

  这个新的宿主,就是那些在革命胜利后,思想停滞、官僚化、脱离群众、并企图利用手中的权力来维护和扩大“资产阶级法权”的“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的精髓。

  毛主席警告我们:

  “搞社会主义革命,不知道资产阶级在哪里,就在共产党内,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斩断外部的、有形的锁链,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

  更艰巨、更漫长的斗争,是斩断那些在革命队伍内部重新滋生出来的、无形的锁链。

  05

  “胜利”的幻觉——为何要警惕“糖衣炮弹”?

  为什么说“消灭压迫和剥削”才是革命胜利的根本?

  因为仅仅夺取政权,绝不等于革命的最终胜利。

  魔鬼最危险的武器,从来不是敌人明晃晃的屠刀,而是那些包裹着蜜糖的、来自“自己人”手中的“糖衣炮弹”。

  第一颗炮弹,叫“唯生产力论”。它说:“阶级斗争已经结束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发展经济,把蛋糕做大。”它绝口不提,这个蛋糕,是为谁而做,又将由谁来分配。它用“发展”的幻觉,来麻痹人民的斗志,为新资产阶级的诞生,提供了最完美的借口。

  第二颗炮弹,叫“官僚主义”。它以“国家需要秩序”为名,重新建立起一套等级森严的科层体系。革命者,变成了“官员”;人民,变成了被“管理”的对象。特权、特殊待遇、脱离群众,这一切,都在“工作需要”的名义下,变得合理起来。

  第三颗炮弹,叫“民族主义”。它说:“不要再分什么阶级了,我们都是一个民族的兄弟。”它用虚幻的民族共同体,来掩盖真实的阶级对立,企图让被压迫的工农,去和压迫他们的“本民族”新贵们,“团结”在一起。

  苏联的悲剧,就是对这三颗“糖衣炮弹”巨大破坏力的最惨痛的证明。

  苏共,这个曾经伟大的革命党,正是在这些炮弹的轮番攻击下,从内部开始腐化、变质,最终,那个由他们亲手建立的红色巨人,轰然倒塌。

  那根早已被斩断的锁链,在几十年后,以一种“红色的”面目,重新被套在了苏联人民的脖子上。

  06

  终局之战——“新人”的诞生

  那么,革命的终局,究竟是什么?

  仅仅是建立一个没有剥削的、物质极大丰富的社会吗?

  不,这仍然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马克思主义所追求的,那场人类的“终局之战”,其最终的战利品,不是任何物质的东西,而是一种“新人”的诞生。

  这种“新人”,是彻底摆脱了私有制社会数千年来所异化的一切——自私、贪婪、嫉妒、奴性、支配欲——的、真正大写的人。

  他的劳动,不再是为了糊口的“谋生手段”,而是成为了“生活的第一需要”。

  他与他人之间的关系,不再是竞争与利用,而是友爱与互助。

  他的精神世界,无比的富足与自由。

  这,就是共产主义的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真正的革命,必须是一场“灵魂深处的大革命”。为什么毛主席晚年,要反复强调“斗私,批修”。

  因为,只要“私”字的念头,这个从私有制诞生之日起就植根于我们灵魂深处的“魔鬼的印记”还在,那么,压迫与剥削的锁链,就随时都有可能被重新锻造出来。

  革命的最终胜利,不仅仅是社会制度的胜利,更是人类自身文明形态和精神境界的伟大飞跃。

  跋

  斩断那根看不见的锁链,这是一场何其漫长、何其艰巨的战争。

  我们正处在这场战争的黎明时分。魔鬼,依然强大。它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用金融、用文化、用战争、用谎言,编织着新的、更加精致的罗网。

  无数的“革命”,都倒在了半路上。它们只是打碎了旧的锁链,却又在不自觉中,为自己和人民,锻造了一副新的。它们只是杀死了旧的魔王,却又在权力的宝座上,慢慢长出了新的鳞片。

  衡量一切革命、一切政党、一切理论是否“胜利”的唯一标准,就是看它,是否在为“彻底消灭一切压迫和剥削”这个人类的终极事业,而服务,而斗争。

  凡是偏离了这个根本的,无论它曾取得过多么辉煌的成就,最终,都不过是历史的过客。

  这条路,通往的是人类真正的“出埃及记”。

  前路漫漫,但我们别无选择,唯有前进。因为我们的身后,是数千年来,无数奴隶、农奴、工人和革命先烈们,那浸透了血与泪的、对“自由”最深沉的渴望。

  正如《国际歌》所唱响的那样: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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